房梁后细细的一条黄龙,掉进我的嘴里,味道像裹满锈粉的鼻涕。我睁开眼来什么也没有,面前的电视正播着无味的谈话节目。喉头至胃顶确乎残留一点异物感,也不过是梦。
“你在哪?”女友的友人在电话里哭喊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娜娜……娜娜刚才……”
她哭得喘不上气,话音难辨。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一边,寻思着要不要叫客房服务,随手翻了翻床头的菜单。
“喂?喂?你在听吗?”
我没听。她也已经说完了,等我的反应。
“知道了。”
我打开烟盒,瞥一眼屏幕,是她追着发来的信息。原来是说娜娜跳楼死了。不比书里写的浪漫,也不是电影镜头,没给女主角的脸一个绝美特写。
电视画面上的女主持人的职业裙下双腿紧并,刀削似的直,丝袜反光仿佛有玉石的质感。恍然以为这也是昼梦的回温。
忽然之间她就成了一位故人,像中学记的英文单词,到昨天为止还熟悉,此时此刻光剩下一些蚊子须苍蝇腿似的残肢。这海边我们从前也来过。她在飞机上吐了。她被蟹壳割伤手指。夕阳铺天盖地,也不是为我们变红的。她买了车载香水,没人要用。
我挪到阳台的躺椅上。
海浪荡漾如旧,白光相扣,一派温情。叫不出名字的海鸟突然受惊掠起,船帆的远影缓缓滑过。时间流逝,宇宙运转。我的假日继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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